一個多月前看完這本封面暖陽陽的書,卻有一股沉重感重重的壓在心頭上。究竟,人可以承受多少苦難、多少痛苦?潛藏在內心深處的記憶,不知不覺浮現出來。就像梁靜茹在崇拜這張專輯歌詞扉頁上說的:用手輕按著胸口,張開眼睛同時要用微張著口才能呼吸的那種。只是,我無法用淡淡的微笑去回憶,畢竟,如果可以,我希望我的記憶中沒有過去哪一段。
拉席德又舉起皮帶,這一回是朝瑪黎安揮去。
令人吃驚的事發生了。女孩撲到他身上。她雙手緊抓他的手臂,想把他往後拉,但怎麼努力也扳不倒他,反而讓自己掛在他手臂上搖來晃去。不過,她倒是延緩了他對瑪黎安的鞭打。
......
最後,瑪黎安知道不會挨打了,今晚不會。....
看到這一段,讓我得以脫離惜得無助感的畫面活生生蹦在我眼前,十幾年了。如果沒有股起哪一絲絲的勇氣,也許就像蝴蝶效應一樣,大大不同。只是偶爾還是會想起,人心尚未變質之前,他何嘗不是那個愛跟我開小玩笑的人。
然後,突然,風雲變色一般,小子們捲起身子在角落顫抖,生活不再是一灘淺水,瞬眼之間變成瘋狗浪。
在媽咪跟爸比還沒去世,她的生活也還沒天翻地覆之前,來拉絕對不會相信一個人的身體在承受這麼多、這麼狠毒、這麼家常便飯似的拳打腳踢之後,竟然還能動得了。
只是理性戰勝情感。一天,我決定不再用恨意去看這個人,有恨表示有愛,我不想再把愛給這個人,當然恨也就不用了。從此形同陌路就可以。
年輕少女訂下自己將來另一半的條件,絕對絕對絕對絕對不準對我動手,只要一動手,就算有千千萬萬噸的愛,二話不說老娘馬上走人。
瑪黎安還記得第一次看見這雙眼睛的情景。當時她帶著面紗,照著鏡子,在嘉里爾的注視之下,她倆的眼神穿過鏡中,交會在一起,他的眼神冷漠,而她溫馴,逆來順受,甚至還有幾許愧疚。
愧疚。
此時,從同樣的那雙眼睛裡,瑪黎安看清楚自己當時有多麼愚蠢。
她是個狡詐的妻子嗎?她問自己。自以為是的妻子?聲名狼藉女人?不可靠?粗鄙?她到底做過什麼蓄意傷害著個男人的事,讓他可以這樣恣意虐待她,不時毆打她,享受著折磨她的滋味?他生病的時候,難道她沒照顧他嗎?難道她沒有做飯給他吃,款待他的朋友,善盡本份地跟在後面打掃收拾嗎?
難道她沒把青春奉獻給這個男人?
難到她就該忍受他的卑鄙刻薄?
自覺自己是個獨立的個體,沒有任何人有任何權力可以傷害,只有這樣才能救自己。很高興書的最後,瑪黎安終於體認到自己的尊嚴,終於可以大無畏的面對拉席德。
這是一本每個扉頁都充滿“愛”的書,但是我讀了之後卻淚流不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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