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保羅的筆法我一直不是很適應,絮絮叨叨的寫法,稍不注意一眨眼人就神遊去了。就算一天多給我三小時,面對保羅的書,我的進度依然是慢的可憐。
宮部老師的書恰恰相反,平和易近的方式,緩緩訴說故事來由,不知不覺人已身陷故事當中無法自拔。常恨不得每天多三小時可以一口氣看完宮部老師的書。
<<紐約三部曲>>有三個故事,每個故事大致上都是描述有個人(主角或配角)在自願或被設計的情況下,消失在茫茫人海中。
<<火車>>則是一位女子在結婚前沒留下隻字片語突然消失,未婚夫尋求停職警員的協助,希望能找出未婚妻的下落。
兩本書都有人失蹤,在<<火車>>裡可以看到人與人之間的情感,不論是親疏遠近,只要可以幫忙都願意伸出援手。而在<<紐約三部曲>>雖說故事場景是在大都會紐約,但是個人卻像生活在荒島中,與任何人都沒接觸,甚至於最後找不到個人任何留存在這世上的蛛絲馬跡。
這也是為什麼雖然保羅的文學評價高,而我卻始終不是很喜歡,總覺得在他的書中缺少些什麼,也許是少了關懷少了愛,又或許少了人與人之間緊密感。
而宮部的書感覺十分貼近我們的日常生活,就是社會上可能發生的事,在<<火車>>描寫為了追求幸福,不惜丟掉自己的一切,包括名字。
但兩者都有人的存在感取決在與他人的接觸。記得以前看過一本書寫著,人因為旁人記憶而存在。當身邊或所有的人都忘記了你,你也就不存在了。
<<紐約三部曲>>的第一篇,主角過著幾乎與其他人沒有接觸的生活,不被人需要的感覺,讓他不知為何而存在。直到接到一通打錯的電話,作家突然有被需要被重視的感覺,於是踏入奇特的偵探之旅。
<<火車>中的關根彰子因為各種因素,逐漸與舊視故交失去聯繫,甚至希望就此消失在這世上。當彰子失蹤的消息傳出後,久未連絡的小學同學挺身出面協助。不論現在的彰子是甚麼樣子,同學記憶中的永遠是那個小學時期的彰子。
社會關係中,朋友、家人、鄰居都是可以證明存在的一部分。朋友跟鄰居只要疏於聯絡或搬家便會失去熟悉感,漸而淡出彼此的生活圈。在東方社會裡,家人關係總是感覺比西方社會來得緊密一些,所以<<火車>>故事情節裡,失去所有近親的人成為被鎖定的特定目標。
人要消失在人群中,困難嗎?在<<火車>>跟<<紐約三部曲>>我們都可以發現,這是可以辦到的。
"想從世界銷聲匿跡的人,必定會小心謹慎地掩藏行跡。"<<紐約三部曲>>
在<<火車>>裡小心謹慎的結果,終究是像紙包不住火一樣,到頭來依然被識破;但是在<<紐約三部曲>>結果卻是迷失了自我,是因為在尋找他人的過程中,迷失自己,或者說,原本的自己就脆弱,於是在尋找另一個虛幻對象時,便逐步迷失自我?而取代他人活下去,真的如此容易嗎?刻意帶有目的性的人生,真的都能順利平穩的發展下去嗎?
"到頭來,每一個人的人生都只不過是偶然事實的總和,串聯著種種機遇交會、巧合意外與缺乏任何目的性的隨機事件。"<<紐約三部曲>>雖說不愛保羅的文章,但這句話真是深得我心。也就是一些微小的隨機事件,引爆取代他人生身分地位很難成功的結果呀。
在<<火車>>最讓我印象深刻的則是"「火車今日過我門,哀憐欲往何處去」...迎面駛來的火車--說不定是命運之車。關根彰子想要下車,而且她已經下過一次車了。但是現在想要取代她的女性,不知道這情形卻想要叫住火車。"
我想取代別人的身分過新生活或許可行,卻不是長久之計,畢竟那是要捨棄自己與被取代者的存在而生存下去的困難挑戰呀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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